懷念

哥哥按下按鈕，爸爸便被送進火爐，化為灰燼。我不願意當此重任，寧可選擇代表一眾兄弟妹，於爸爸的安息禮上致懷念詞。教學多年，早已練成不怯於人前講話的本領，但，負責這個致詞，卻讓我心亂如麻了好一陣子。聲線、語調、用詞非我擔憂之列，始終，對著一班人講話，是我每天重覆所做之事，可謂駕輕就熟。我只為內容而感到煩惱，懷念詞很個人，沒有範文，內容如何才為恰當﹖我該將爸爸的一生向聽眾娓娓道來，還是分享自己對爸爸的感覺﹖慚愧的是，我對爸爸的事並不太熟悉，小時候他需於內地工作，甚少回家，我們很少交談，我亦不清楚他的工作及平時的生活習慣。既然不能選前者為題，我就只能分享自己對爸爸的感覺。我不是一個善於對家人表達關愛之情的人，當年結婚亦沒有於台上感謝父母，此時此刻，要為亡父送上懷念詞，突然百感交集，不知從何說起。與爸爸的關係，是自他患病後變得親密，我的分享亦集中該段時期，一邊回憶那些年的片段，一邊撰寫致詞，一邊拭淚，所以丈夫不贊成我做代表，他怕我演講時哭，人家完全聽不進一字一句。完成致詞，戰戰兢兢將之交予兄弟妹審批，細妹及嫂嫂表示致詞差點把她倆弄哭。安息禮舉行前，我一直不敢練習致詞，直到當天早上，才不得已於家中練習一次，果然，爸爸去世兩星期，我還是未能按捺情緒，邊讀邊哭。

致詞前一刻，我竟然有點緊張，多年的教學功架，一時間竟蕩然無存！然後，一向不習慣對稿直讀的我，走到台前，放下「貓紙」後，便自由發揮起來。我不是不想照著稿件而讀，只是淚水早已矇糊雙眼，我再看不到自己所寫的一字一句，唯有把心中所想，傾巢而出，加了一些當下的感覺，亦忘卻一些與父親的點滴。無論我致詞的表現如何，總算講出內心所想，藉此懷念父親，希望他於天家能夠安息。

再見，爸爸！

朝早收到哥哥嘅whatsapp，話爸爸精神不佳，取消前往醫院做物理治療。因為我11點幾先會有堂，所以我朝早好專注咁打緊出年form 3要用嘅school-based materials，出出吓notes，就收到拾爺電話，話哥哥喺whatsapp留言要call白車，我嗰時先check吓部電話，哥哥話爸爸唔太舒服，所以要call白車，但應該冇大問題，因為之前都call過幾次白車，我哋心知爸媽又要喺急症室等好耐先有得上房，哥哥今日只係攞咗半日假，所以我提出一放學就去接更。

隔咗一陣，哥哥喺whatsapp表示爸爸被送入去急救病房，佢當時仲表示應該冇生命危險，點知……我做做吓嘢，就收到哥哥打嚟，叫我即刻打的去醫院，話醫生表示爸爸而家好弱。聽完電話，我即時拔走叉緊電嘅電話，叉電線就咁丟喺枱面，拎袋就往校長室到衝去。一見校長空冇開燈，就衝去搵女副校，邊請假邊忍住淚水，當時同名人都喺女副校間房，佢哋叫我即刻走。

衝出校門，打俾拾爺，叫佢即刻打的去QE，同時發現成條馬路都冇咩車，就打算邊行邊截，然後，我發現原來當時剛好紅燈，所以啲車未駛到嚟，於是，企定定等綠燈，果然有的士，即刻截！

喺的士上，我已經開始喊緊，的士一到急症室，我就衝去搵媽媽 (因為媽媽係跟上白車嘅一人，哥哥都係自己搭車去醫院嘅，佢知爸爸情況，係因為媽媽喊住咁打俾佢。)，但行咗一圈都唔見人，於是打俾媽媽，媽媽講低房號後，我一轉身，就見哥哥喺房門口叫我。衝入房，見到爸爸已經冇咩意識，我同爸爸講自己嚟咗之後，就不停喊。等緊其他人嚟時，媽媽時而走上前，用手輕按爸爸額頭，叫「阿成~~」，睇到我好心酸。哥哥同爸爸講叫佢唔駛擔心肥仔，話我哋幾兄弟姊妹一定會睇住佢。爸爸生前講過仲擔心肥仔，但其實自從肥仔轉職做郵差後，爸爸對佢已經放心不少。

之後，肥仔都趕到，佢當時又係已經眼紅紅，見到亞爸時，忍唔住喊。大妹嚟到時，爸爸嘅意識已經好弱，大妹喊住同亞爸講話自己嚟咗，到細妹嚟到，我覺得亞爸已經冇哂意識……之後，就到妹夫、嫂嫂到嚟，拾爺間學校最遠，所以佢最遲先到。我喊到唔夠紙巾用，要問佢哋攞。哥哥話咁樣係最好，爸爸叫做去得舒服，好過後期cancer入骨，佢會好痛。我哋心裡當然明白，但知道係一回事，傷心又係另一回事。

一男一女嘅護士見我哋到齊，就叫醫生嚟，其時我哋個堂哥亦到場，堂哥做殯葬業嘅，爸爸之前講過後事要俾堂哥搞。醫生向我哋解釋爸爸個情況，原來佢個肝已經壞死……白車嚟到醫院時，爸爸身體已經好弱，醫生知道再做急救都只係用儀器夾硬吊住爸爸條命，加上爸爸之前表示過唔做急救，所以醫生就俾佢舒服啲咁自然去。由於爸爸未上病房，按程序佢要被送入葵涌公眾殮房，然後，警方要調查死因係咪有可疑，有機會要解剖屍體，不過，醫生話爸爸呢個case應該唔會要解剖。同時，醫院方面亦可以酌情處理爸爸個case，由於佢哋本來係幫緊爸爸排版上病房，只係爸爸等緊時，突然病情轉壞，所以佢哋可以照補一張入院紙俾我哋，當爸爸係喺病房離世。我哋只需交$100入阮費，爸爸就可以留喺醫院嘅殮房。醫生同我哋解釋緊情況時，堂哥多次插嘴，話爸爸一定要送去葵涌公眾殮房，完全冇心機去聽醫生講嘢，人家多次表示可以offer我哋當爸爸入院，醫生再三解釋，佢都好似聽唔到咁……後尾，我哋幾個出聲表示想爸爸留喺醫院殮房，堂哥先聽到爸爸唔駛去去葵涌公眾殮房。

醫院方面俾我哋再陪多爸爸一陣，爸爸被推走前，大妹話來世要再做爸爸個女，細妹話要同爸爸喺天家相見，哥哥話一定會睇住肥仔，我同爸爸講，其實好想生個孫俾佢。

爸爸被推走後，我哋就去食lunch，大家喊完一場，食飯時有說有笑，哥哥仲話大家要抽生死籤，睇吓邊個要同媽媽去旅行。但我知道，大家仍然好難過。

食完飯，都放學喇，加上我心情仲未穩定，只要一諗起爸爸，眼淚就失控咁流落嚟，所以我冇番到學校，同拾爺番咗屋企。

夜晚，到奶奶家做節，奶奶問咗我幾句爸爸嘅嘢，我又忍唔住喊，佢安慰我唔好太傷心，知我眼淺，佢都唔敢多提。

舒緩治療

哥哥陪爸爸去睇舒緩治療，人家話手腫腳腫係因為血氣唔運行，要long高手腳嚟瞓，血壓低就正常嘅，因為爸爸始終係病人，暫時唔駛轉藥。人家冇要求爸爸入院，即係情況尚算安好，咁我都放心啲。

電床

細妹星期一打去保良局租借電床，非常好彩，局內有一張日本電床，其size比歐美嘅小，剛好夠放於細房中。電床原定喺今朝送至家中，但到我放學番到娘家，張床仲未送到……其時，細妹同妹夫兩個請咗半晝假嘅人都未敢走住，點幾兩點，電床送到，大家企埋一邊，等師傅拆咗細房內嘅碌架床，再按好電床後，大家就去學點操作電床。

為咗方便爸爸之後上落床，我哋臨急臨忙將細房內個書架搬埋出廳，搞到間屋亂成一團……妹夫幫手扶起爸爸坐上大班椅後，就先行離去，其實佢已經遲哂番工……細妹因為屋企太亂，決定唔番工，留喺屋企執一執屋。爸爸食完嘢之後，我就推佢入房，本想自己一個扶爸爸上床，但搞唔掂……媽媽唔放心，一早跟埋入嚟幫手，但我同佢兩個一齊扶爸爸上床，爸爸都只係坐到好邊嘅位，差唔多要冼番落去時，我即時大嗌細妹幫手，三個女人好辛苦叫做推到爸爸坐番上床少少，再由爸爸自慢慢坐番入床中間。好彩電床早送嚟，如果唔係，得媽媽自己一個喺屋企，我真係十萬個唔放心！

今日電床送到家中，我心情輕鬆咗好多，之前一直好怕媽媽自己去扶爸爸時，佢唔夠力，整親自己又會整傷爸爸，我擔心咗好耐，而家有電床，爸爸食嘢放便好多。聽日會去睇舒緩治療，到時爸爸冇得再扭計，手腫腳腫加低血壓，是但一樣唔過關，佢都要入院，唔駛我哋日日擔心，但又唔可以帶佢睇醫生。

學習學習

放學後，同拾爺一齊去咗上九龍醫院為家屬而設嘅workshop，學習點樣扶爸爸坐好同過輪椅。為咗好好照顧爸爸，姑娘邀請我哋實習時，我主動去試。不過……我真係冇咩信心做到……雖然，我錄影咗姑娘囓示範片段俾家人睇，但……真正自己落手落腳去做又係另一回事……

出院

日月媽嘅生日Tea因為打工達人病咗而改期，本來打算放學後去探爸爸，但九龍醫院今日突然通知我哋爸爸可以出院，佢哋會安排車輛出到爸爸番屋企，於是，本來都打算lunch time探爸爸嘅大妹就約我食飯，我哋食完lunch後，我就去拎passport，再番娘家。番到去，爸爸仲未番到嚟……邊改卷邊同媽媽傾偈，然後，醫院嗰邊打嚟話出車，叫我哋等電話。

等等等，終於等到醫院再打嚟，佢問我哋有冇輪椅，我話有，佢就話會再打嚟。再打嚟時，媽媽聽電話，對方差唔多到，我哋要落樓去接爸爸……我以為醫院會送到爸爸入屋添……落到去，架車已到，我同媽媽推輪椅到車前，兩個護理員就幫手將爸爸由床枱過輪椅上，之後就走咗喇……好彩我番得切嚟陪媽媽，因為醫院打包埋爸爸嘅隨身物品俾我哋，總共兩大袋嘢，有番咁上下重量，如果只得媽媽一個，佢推得爸爸上樓嚟，就拎唔到兩袋嘢，而且兩袋嘢咁重，我都唔想辛苦媽媽去拎。

我哋推爸爸上樓，推到家門，就入屋推張大班椅出嚟，想話叫爸爸起身過凳，點知……爸爸話佢雙腳冇力！爸爸入院前，仲行到幾步，估唔到今次入去瞓咗幾日，佢連企都企唔到……我同媽媽嘗試扶佢過凳，但我哋都唔夠力……想成張輪椅推入屋，但門前有一小級，我哋又唔夠力去抬起成張輪椅……最後，對面屋見到我哋兩個搞唔掂，就出嚟幫手，3個女人一齊枱起張輪椅。

爸爸入屋後表示佢全日只係食咗早餐，當時講緊係下午5點幾……原來等緊大妹晏晝去探佢時買嘢俾佢食，所以佢冇食到醫院提供嘅lunch……我同大妹都以為佢會中午時間番到屋企，所以冇去探爸爸，想唔到爸爸捱咗咁耐肚餓，我聽到之後好心痛……媽媽即刻去沖奶俾爸爸飲。

對於爸爸呢刻行動不便，醫院喺零支援下要佢出院，媽媽忍唔住抱怨咗幾句，佢主要係唔滿意醫院安排不周，但一直想番屋企嘅爸爸聽到就覺得我哋想佢繼續留院，於是佢哋兩個嘈咗幾句……我夾喺中間，完全唔知點樣去協調，只係叫佢哋一人少一句。我唔想幫爸爸話媽媽，因為我唔想媽媽覺得我哋只係顧住爸爸感受，而忽略佢，我亦唔想話爸爸，因為佢個病已經令到佢好辛苦，我明白佢有時會容易燥底。我當下只怪自己冇用，完全唔駛令佢兩個嘅心情變好……

因為我冇同奶奶講唔番去食飯，當時佢已經煮好哂飯，我見佢兩個都冇再講咩，ensure哥哥已經放工趕緊番嚟，就走喇。但我一落樓就打俾哥哥話佢知發生咗件咁嘅事，期間，我係強忍住淚水嘅。

是晚，哥哥話爸爸喺房抽搐，佢初初以為爸爸出事，好驚，後來發現，爸爸喺到喊……原來爸爸覺得自己病咗之後，成日要我哋照顧，覺得自己冇用，害死老婆仔女……我知道之後好唔開心……我哋其實從來冇介意啲咩，我哋知道爸爸唔想住院，一早傾好會添置電床等用品，甚至請看護員幫媽媽手去照顧爸爸，媽媽亦表示想自己照顧爸爸。希望爸爸知道我哋好愛佢，佢唔係冇用，相反，佢好叻，好堅強，捱過咗多個電療同化療療程，仲有大小手術。

九龍醫院

爸爸呢幾日喺九龍醫院瞓得唔錯，個人好精神！我星期一放學後，行去太子嘅義順買盒雙皮奶俾佢，佢成盒食哂！陪咗爸爸接近一個鐘，佢話呢到嘅護士好nice，好過QE嗰邊，不過，佢仍然想快快出院！

事實上，就我所見，九龍醫院嘅人手真係冇QE嗰邊咁緊張，所以啲護理人員態度真係好好多！

 

爸爸的來電

夜晚收到爸爸來電，話我知佢轉咗去九龍醫院，因為我同拾爺今日去考試，無法去探佢，佢怕我哋唔知，又走咗去QE。收到爸爸電話好開心，同佢傾咗幾句，話佢知我哋考得唔太好，爸爸話唔緊要，今次唔得，下次再嚟。

爸爸話九龍醫院環境好啲，希望佢夜晚瞓得好啲啦！

給力！

爸爸上星期四先出院，星期二朝早又再發燒入院……好彩當日哥哥去咗接佢去覆診，一發現佢發燒，就即刻call白車。哥哥同媽媽話爸爸當時個人迷迷糊糊，仲起唔到身添……

哥哥同媽媽陪爸爸去急症室，但哥哥只係請咗半日假，所以一點就走咗，之後細妹去過急症室，俾咗個包媽媽醫肚，我兩點半放學後，就即刻趕去醫院陪媽媽。等等等，等到肥仔、細妹同拾爺放工嚟到，爸爸都仲係喺觀察病房……因為內科病房床位緊張，爸爸遲遲都上唔到房……到大概6點鐘，有個亞叔嚟派飯，我哋幫爸爸要咗碗粥，但爸爸食兩啖就食唔落……對面床有個男人叫住個亞叔，個亞叔就乘機發洩其工作壓力，著該位人兄唔好叫佢做亞叔，叫佢做奴隸……唉……我知公立醫院嘅醫護人員好辛苦，工作量真係好多，但作為病人家屬，我唔希望佢哋將自己嘅情緒發洩喺病人到，冇人想病架！病人們都唔想增加他人嘅工作量架！醫院唔係一個值得人入嘅地方嚟架！冇病冇痛，真係冇人想入嚟住！以我爸為例，佢每次入到去，就被吊呢樣，打嗰樣，拎杯水飲都有困難，叫人俾水佢，唔係聽完就算，就係兩個鐘後先有……我知醫護人員好忙，但病人都活受罪。大家都係受害者！我哋都想政府諗諗計改善吓公營醫院嘅過量負荷，尤其而家人口老化問題嚴重，過多幾年，醫院更加會應付唔到。

星期三去探爸爸，有個護士同我講，爸爸而家個情況，醫生唔建議佢自己進食，因為食物會好容易流入其肺部，食物一旦積聚喺肺部到某一數量，爸爸就會有肺炎……爸爸估到醫生想佢插胃喉，但佢怕痛，唔想插。護士話仲有第3個option，就係喺爸爸個胃到開窿，插管餵食，聽到呢到，我又忍唔住喊，爸爸已經捱咗好多個化療、電療，上次個9小時大手術，仲有兩、三個小手術，我真係唔想佢再捱刀，可唔可以唔好要佢生存得咁痛咁辛苦﹖！佢個病隨時會攞佢命，佢嘅生命已經係倒數階段，點解唔可以俾佢舒服啲咁過﹖！

星期四探爸爸，佢話有護士同佢講會轉醫院，佢揀咗黃大仙醫院。但哥哥冇喺whatsapp group到提過，如果醫院嗰邊打俾佢，佢一定會同我哋講。於是，我就走去問姑娘。等緊姑娘覆時，哥哥嚟到，佢都唔知有件咁嘅事……之後，姑娘嚟到，佢check完資料後，就話醫生翌日巡房後會再決定係咪同爸爸轉院，因為爸爸情況已經穩定，只需吊多幾日抗生素就得，醫院方面想將爸爸轉去療養院，咁樣可以free番張床出嚟俾其他病人。姑娘話爸爸唔係轉去黃大仙醫院，因為佢哋同黃大仙醫院冇聯繫，佢哋係會幫我哋contact九龍醫院或佛教醫院，爸爸prefer後者，因為近屋企多啲，但細妹聽過佢啲醫療界朋友negatively comment呢間醫院，所以我哋prefer九龍醫院。姑娘話唔係我哋想要乜就有乜，因為佢哋都要睇對方醫院有冇床位，不過，佢會幫我哋mark低我哋個preference。

星期五探爸爸，去到見到爸爸冇食嘢……佢話要等媽媽買雙皮奶俾佢食，點知媽媽嚟到兩手空空，原來佢叫咗哥哥買……爸爸聽完，又開始忟媽媽。爸爸病情自從越趨嚴重，佢就開始好易對媽媽忟憎……少少嘢都會話媽媽……以前，通常係媽媽不停「鵝」爸爸，爸爸多數唔出聲，尤得佢，爸爸可算係好好脾氣架！但而家……我唯有以半開玩笑嘅方式安慰媽媽，話爸爸而家報仇，媽媽聽完，陪住我傻笑。雖然爸爸容易忟憎，但只限對媽媽，佢對我哋仍然係慈父一名。因為哥哥6點先放工，等佢買雙皮奶嚟，會太夜，我同媽媽想爸爸食少少嘢，於是，我就氹爸爸食少少，而家爸爸又好似一名大細路咁，要氹吓佢佢先肯食。我餵爸爸食少少飯糊，再半氹半迫咁要佢食少少肉糊，再到節瓜糊，因為醫院blend得夠稀，爸爸少有地主動地食多幾啖呢。

呢排日日出入醫院，我同拾爺都好攰……我知拾爺比我更辛苦，因為佢學校仲未考試，每晚佢都俾我先沖涼，當我瞓到隻豬仔咁時，佢先去沖涼，我熟睡到完全唔知佢幾時爬上床，然後，每朝佢仲要比我早起半個鐘……我呢幾日朝早都攰到唔願起床，所以我完全想像到拾爺有幾辛苦。

我愛媽媽

放學去郵局寄報稅表，之後行去拎衫去改時，收到媽媽電話，原來佢喺附近，想約我食lunch。我快快拎啲衫去改後，就會合媽媽去食餃子。媽媽好鍾意食該小店嘅餃子，但其實我覺得鹹咗啲……就算係魚肉都唔特別好食……食完嘢，媽媽想去洗手間，我哋去咗附近嘅室內康樂中心嘅洗手間，等緊媽媽時，見到唔少亞婆亞伯坐哂入嚟涼冷氣。去完洗手間，我哋就去飲豆漿，因為天氣太熱，我都要破例飲凍嘅，但豆花，我仍然堅持食熱嘅，因為熱豆花係滑啲架！

兩餐都係媽媽請，食得好開心！開心唔係因為唔駛自己出錢，而係呢個下午，媽媽係屬於我一個人嘅。

同媽媽分開後，我先番屋企，換套輕便嘅衫後，就去探爸爸。陪咗爸爸一陣後，媽媽就到，佢俾咗把遮同幾條打底褲我，因為頭先佢見我行街時有睇過呢兩樣嘢。感動~~